一鹿

【楚夏|百粉点梗】幼龙养成手册（上）

ooc预警

 

一切尘埃落定，诺玛通过了楚子航提交的驻北京申请，守夜人专区对此众说纷纭，以狮心会为首的楚子航拥趸坚持衣锦还乡论，只有路明非知道他这是解甲归田告老还乡。

 

回国后楚子航接受了鹿天铭的安排开始着手接管他的公司，他早已过了叛逆的年纪，鹿天铭这些年爱屋及乌，作为继父几乎从未错过他的成长，作为丈夫对苏小妍更是无可挑剔，为此他一直没再要孩子。楚子航虽然表面上叫他爸爸心里却一直觉得他不靠谱对他心有芥蒂，等意识到苏小妍只是贪玩并非真的不靠谱、鹿天铭或许真的对自己视如己出，想好好感激他为苏小妍和这个家的付出，才发现没心没肺的漂亮女人和戴眼镜的分头仔已经老了。

 

鹿天铭明显地感觉到楚子航这次回来像是变了一个人，尽管他大多时候还是不怎么跟人说话，但比以前好多了，特别是对他的态度，叫他爸爸时语气也柔和许多。年轻的时候他忙于工作还要兼顾家庭，现在好了，他的儿子分担了他肩上的重担，他有更多的时间可以花在家庭上，陪他的爱人到处旅行。

 

北京的001号地铁站早已重建，楚子航每个周末都会去坐一次，他能清晰地背出这条线的每个站点和地铁驶过站点之间所需的时间，总觉得会有一个女孩突然闯进车厢，用那种鬼精鬼精、令人捉摸不透、介乎软萌和坚硬之间的目光看着他，朝他笑，笑意里隐约带着讥诮。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会用那种目光看他，那是他的女孩，她亲口说的，她是他的女孩。

 

一如往常，楚子航脱下正装穿上休闲便服，熟捻地刷卡进站找个角落坐着，对着窗外发呆。广播里提醒末站已到，人去车空，他留在车上呆了一会儿，车门却自动关闭了，车在往后开，然而后方根本没有车轨，车身穿过了隧道末端的那堵墙，他心领神会般沉了一口气，在车身坠地前踢开车门跳下车厢，仿佛对这一切早有预料。

 

北京地铁的尼伯龙根打开了，仍旧是那片废墟，断垣残壁里竟生出不少绿意来，这是耶梦加得和芬里厄的尼伯龙根，早在2010年就已经坍塌，除了创造者谁都无法打开这个空间，楚子航脑海中飘过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一闪而逝，当时两个人的龙骨都埋在了这里，但龙王重新孵化要历经数百年，不会是她，难道芬里厄当初根本没死？

 

楚子航保持警惕提防着四周，顺着绿意找到一棵树，枯金色的枝干下小小的身影缩成一团，是个小女孩，看上去四五岁，皮肤很白，身上裹着与身体大小严重不符的“白裙子”，像是偷穿了妈妈的白色衬衣，应该就是她了，如此孱弱的孩子竟然是可以摧毁世界的龙王，还真是讽刺。

 

你们根本不了解龙类，龙和人一样，最开始只是降临在这个世界的孩子，女孩的话回荡在楚子航耳边，他有些失怔，全然没注意树下的小姑娘已经醒来站到了自己身后，冰凉的铁刺浮在空中慢慢靠近他的脖颈才被发现。

 

“你们龙类打招呼的方式这么特别的么？”楚子航两手空空，下意识扯了下肩上不存在的包带，才想起来他已经很久不带刀了。和路明非混在一起久了，他也会冷不丁冒出几句不符合他“人设”的老梗，这话要是路明非嘴里说出来可能还有些喜剧效果，可说这话的是楚子航，饶是没有恶意也让人听着不舒服。

 

脖颈的刺感消失，他转过身来，四目相对，小姑娘披散着头发，稚嫩的脸上露出和外表严重不符的戾气狠劲，那双黄金瞳正警惕地看着他，麋鹿闯进了狮子的领域。

 

楚子航犹豫着开口，带着不确定的语气:“夏弥？”

 

“夏弥是谁？”

 

没有人亲眼见过龙王死后重新孵化是什么样子，路明非那个朋友老唐好像临死前才觉醒，之前一直像人类一样正常生活不记得往事，楚子航也不确定她是否还保留着过去的记忆，把耶梦加得、海拉也叫了一遍，正要开口叫芬里厄时对方不耐烦地让他闭嘴。

 

初生的龙类和人类并无二异，都只是降生到这个世界上的孩子，只不过面前的孩子强大到可以催动炼金术开启封闭的尼伯龙根，杀人就像捏死蚂蚁般简单。两相妥协后，铁刺落地，平心静气地和小姑娘坐在树下交谈的楚子航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实际上对峙时他已经做好了肉搏的准备。

 

“你不记得你是谁了么？”

 

“不记得，”小姑娘缩在宽大的白衬衫里，摇晃着脑袋，“你呢？你叫什么？”

 

“楚子航。”

 

“为什么不出去？”

 

小姑娘缩成一团，把头埋进身体里，没说话。

 

一个月前北京下了几天雷阵雨，黑云压城久聚不散，几天后阳光从云里扒拉出来天气预报又开始胡说八道，小姑娘是那时醒来的，庞大的尼伯龙根里孤身一人，对着空气发出叫喊得不到一丝回应，新生儿对整个世界都是未知的，没有人教她如何生活只能瞎摸索，她很聪明，没过几天就学会了浮空控物，通过翻阅废墟的旧书旧报纸学会汉字。

 

小姑娘嘴里哼着歌，不像是人类的文字，像是古奥森严的符文，曲调欢脱却毫不违和。尼伯龙根的维度和现实世界不一样，时间过得很慢，楚子航不知道现在北京时间过了多久，太久没回去苏小妍会担心。

 

“你要走了吗？”

 

楚子航嗯了一声。

 

“还会再来吗？”小姑娘看着他，眼中迸发着期待的光，他出门前应该带盒糖的。

 

小姑娘被他领着走到坠毁的地铁车身前，他不知道该怎么去教育孩子，尽量用自认为柔和的商量的语气说:“如果你乖乖的不闯祸，过几天我给你带糖，很好吃。”

 

地铁是小姑娘闲得无聊弄进来的，她并没有意识到这种举动有多危险，好在车上只有他，过几天新闻只会写北京001号地铁离奇失踪未有伤亡，而不是地铁凭空消失乘客失踪仍在搜索。

 

尼伯龙根的时间过得很慢，小姑娘不知道他再次出现到底过了多久，只看到他手里多了两个手提袋，里面装着糖果和衣物。她躲在废墟里穿衣服，楚子航自觉地背过身去，摩挲着手里装糖的纸袋。

 

“好看吗？”

 

楚子航点头，想起某人以前说过的话，又特地强调一遍:“很好看。”

 

衣服和鞋子是苏小妍挑的，被楚子航领进童装店看着亲儿子在小裙子面前摇摆不定的苏小妍内心波涛汹涌，脑补了好几个版本的未婚生子剧情，最终沉浸在自己养的猪不仅会拱白菜而且不用再担心他那方面有障碍的喜悦里，哼着小调给她素未谋面的“孙女”挑衣服，女孩子必须要富养。

 

看她的样子龙类应该不需要进食也能生存，吃东西只是为了满足口腹之欲，楚子航挑了两罐硬糖放进购物车里，付钱的时候又折回去拿了一袋软乎乎的棉花糖，这个牌子他吃过奶味很重没那么甜。

 

一到家楚子航就被苏小妍女士拉到沙发上审问，颇有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架势，语重心长地让他把姑娘带回家来给人家名分，他再三强调是买给朋友家孩子的见面礼才忽悠过去，苏小妍看上去有些失落，撅着嘴离开客厅。她其实挺想要个女儿的吧，楚子航给她热牛奶的时候突然这么觉得。

 

小姑娘自己撕开糖纸，手里拿着糖打算给她示范的楚子航想起小时候听过的一句话，吃东西是不用教的。

 

“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楚子航问，他不擅长跟女孩打交道，更确实的说他不擅长跟人打交道。

 

女孩眸光熠熠，献宝似地向他展示自己使用地系言灵和模仿的天赋，她已经能将黄金瞳收放自如了，看她释放风王之瞳时，楚子航有些恍惚，好像眼前念念有词的不是四五岁的小姑娘而是那个长得漂亮四肢修长的女孩。

 

每周末的尼伯龙根之行成了楚子航固定的娱乐项目，他掌握了两个维度之间的时间规律，他可以陪小姑娘多待一会儿，看她耍宝，带点东西来帮她改善生活环境。

 

初中的语文老师说陶渊明为了逃避现实才臆想出如梦似幻的桃花源，尼伯龙根好像也不错，非要说哪里不好，受磁场干扰这里没有信号，他教她使用电子设备时用不了网络，只能给她下点视频和电子书消遣，两个ipad来回换。

 

小姑娘一直没想起来自己是谁，鬼马精灵之余安分守己，没犯什么大错，尼伯龙根与现实世界相隔着实没什么错可以让她犯，楚子航不知道她到底是海拉还是耶梦加得，又或者是夏弥。

 

日子一天天地过着，小姑娘身体的成长速度跟常人无异，而常人是有生老病死的，苏小妍生了场大病，鹿天铭每天在家里照顾她的一日三餐日常起居，看得楚子航不好意思拿工作的事打扰他。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楚子航也是一样，应接不暇的商务应酬和事务处理让他分身乏术，他已经很久没去过尼伯龙根了，鹿天铭建议他招个助理，他考虑了下给人事打了电话。

 

新助理小顾是个刚毕业的小伙子，北大商管毕业，刚上手做事有些毛躁胜在认真负责，步入正轨后楚子航轻松了许多，不免感叹术业有专攻。

 

苏小妍的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往日活蹦乱跳的“中年少女”满血复活，和鹿天铭比以前更亲昵，某次楚子航回家撞见两人搂在一起抱着本图册正商量出去旅游，好像没那么介怀了，挺好的。

 

“以后要看好孩子啊，这么漂亮的小姑娘万一被人贩子拐了有得你们哭的。”

 

警察局里小顾向警察点头抱歉，偷偷瞥了一眼正面无表情地抱着孩子的老板，小姑娘趴在他的肩上抽泣。

 

“你先回公司吧，下午我就不过去了，事情处理不了再给我打电话。”

 

老板把孩子抱进车里副驾系好安全带，交代完扬长而去，直到那辆保时捷从视线消失小助理才缓过来，他记得没错的话老板还没结婚，也没对象，这孩子……

 

“别演了，为什么跑出来？”楚子航开着车目不斜视，语气里听不出情感。

 

原本抽泣的小姑娘瞬间冷静，抽了张纸巾把脸上的泪痕擦干净，顺便擦了下鼻涕，用过的纸巾被她往楚子航身下随手一扔，学他面无表情，她是故意的。

 

“你没来找我。”

 

楚子航对此表示抱歉，他食言了。

 

好在家里没有人，鹿天铭一周前带着苏小妍去欧洲旅游，归期未定，起码还有一两个月的时间可以让他想好如何应对女孩的去留。

 

“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你很擅长的，”楚子航郑重其事，想起什么又补充一句“不要因为叛逆故意和我唱反调”。

 

“我要是就故意和你唱反调呢？”女孩不以为然，讥笑的模样和他记忆里的某个身影重合。

 

“也可以，不闯祸就行，”楚子航别过脸，目光游离。

 

他们之前在尼伯龙根谈过，她很清楚自己可以闯祸的范围，她最安全的活动范围就是像正常人那样生活，直到觉醒前不使用能力暴露自己，当然她肯定是耐不住的，搞些无伤大雅的小恶作剧还是允许的，得在他的监视下进行。谁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觉醒，起码觉醒前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一段时间，其实也不错。

 

“你说得我像犯人一样。”她在电视剧里看过牢里的犯人就是这样。

 

楚子航没有说话，某种意义上，是的，他想把她困在这座牢笼里藏起来让谁都找不到她，他也知道这座牢笼困不了她多久，龙王一旦觉醒怎么会甘心做笼中鸟。

 

“所以这就是你遇到的麻烦？”风风火火赶回来的路明非还没来得及倒时差，蹲下身戳了戳女孩的脸，被她气鼓鼓地瞪了一眼。

 

不是麻烦，楚子航眉头微蹙，不太喜欢他的说法，不过他这么说也没错，女孩不是麻烦，怎么向卡塞尔隐瞒女孩的异人之处才是麻烦。

 

“这个好办，找个合理的理由领养她，编些无迹可寻的资料，现在才四五岁以后正常上学，不用你操心教育局会搞定一切，别搞出大动静来就行，”路明非给出建议，他现在已经学会了楚子航那套波澜不惊，但心里还是忍不住吐槽，真是艺高人胆大，师兄你现在可是在养龙啊！不仅跨物种还是养成系！众所周知，我国有一套完整的刑法……

 

“以后怎么办？我是说觉醒以后。”

 

路明非这个槽还没来得及吐完就被楚子航拉回现实，龙王觉醒确实麻烦，那么大个磁场异变藏都藏不住，学校肯定会派执行专员来。

 

客厅的沙发上冒出两颗脑袋，没有此起彼伏的唉声叹气却颇有几分此时无声胜有声的意思，当事人倒是乐得自在，坐在沙发上有意无意地摆动着稚嫩的小腿，空闲之余指使楚子航给自己倒了杯橙汁。

 

苏小妍对女孩的接受速度出于意料得快，一口一个宝贝儿甜心，楚子航提出希望由他们领养她，特地补充他可以带她出去住不会打扰他们，如果他们不愿意也没关系，他不想强迫他们，鹿天铭看了一眼抱着女孩飞舞的苏小妍喜悦溢于言表，跟着笑出了褶子，没说什么。

 

一个多月后楚子航收到登记机关寄过来的收养证，收养人鹿天铭，被收养人夏弥，突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尽管这只是麻烦的开始。

 

资料和手续安排齐全后，女孩，现在应该叫夏弥了，被安排去上学，从幼儿园开始她档案上的每一条都要合理得让人挑不出错来。老板突然不带孩子来上班整个公司的人都有些不太习惯，好像那个爱捣蛋的小鬼本来就应该跟在他身后扮鬼脸，其实她才出现不过数月。

 

“一家四口”对新生活适应得很快，就像同龄人一样夏弥会分享在学校的见闻，今天和xx同学拌嘴了，xx老师今天夸了她和苏小妍一起做的手工作业，家里的饭桌气氛因此欢快了许多。夏弥闯祸，苏小妍经常是共犯，鹿天铭有时候会厉声指责她们两句，只有做得过火了楚子航才会介入。家里有个可爱的小女孩感觉自己都跟着返老还童了，人到中年喜得明珠的苏小妍如是感叹。

 

两人独处时夏弥又会恢复原样，善于模仿善于伪装，这种人是天生的演员，楚子航想起自己之前为了让对方安心写邮件骗苏小妍，他好像没什么立场去指摘这种行为，有时候善意的谎言是必要的，这样的生活也没什么不好。

 

好个屁，迟早得露馅儿！她要是想起来指不定就趁着你睡觉手起刀落送你归西，就算她一直不觉醒，混血种的衰老速度比不得龙类但也比常人慢很多，一向开口没个正形的路明非变得一本正经。你打算什么时候带她走？等到她长大成人，岁数可以当她爸的你还是现在的样子，你要怎么跟富爹美娘解释他们不是在养女儿也不是在养孙女而是在养儿媳妇？

 

他和夏弥不可能一直生活在同一个地方，迟早会被发现端倪。这是楚子航头一次不想想这么多，又没杀人犯法。

 

他答应夏弥今天接她放学带她去看电影，他最近对当初夏弥观察他时的心情有些感同身受，不过自己小时候没她这么有意思，夏弥当初应该觉得这个死小孩挺没劲的。

 

“开场前去买包棉花糖吧，像上次那样用君焰烤给我吃。”

 

“好。”

这是一个不负责任的ooc售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