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鹿

【言柯】最重要的东西当然是夏天的薄荷茶

荷岩市，依山傍水，环湖而建，生态环境优美，是国家一线旅游城市。余织镇，坐落在荷岩市边界的众多小镇中的一座，谈不上起眼，虽然有些落后，倒也是山清水秀。

徵羽摩柯5岁那年，荷岩市为了全面建设“旅游城市”，派了官员和建筑师下乡改造余织镇。言和的父亲言流就是随行的建筑师之一，也是余织镇改造计划的主设计师。“建设余织”计划开启仪式那天，镇上的所有人都过来观礼捧场，摩柯也被父母带到现场凑热闹，他坐在父亲的肩上，一眼就看到台上的言流，旁人都在阿谀奉承，镇长和那位下乡的高官脸上笑得褶子都开花了，他倒像个事外人，默默坐在席上。彼时摩柯在心中为他取了绰号“不合群叔叔”。

此后，摩柯经常会在镇上偶遇这位“不合群叔叔”，有时在田里，有时在小商店，有时在学校。不同于仪式那日的“不合群”，“不合群叔叔”平日里常是嘴角弯弯，言辞温和。镇上的人对他很是爱戴，大多数人叫他“言流先生”，也有人叫他“言设计师”。摩柯后来也改了口，叫他言叔叔。言流对徵羽摩柯这孩子是有印象的，徵羽老师的儿子，余织镇上出了名的鬼灵精。言流每次看到他，就忍不住去逗他，每每逗得摩柯撒娇求饶才肯罢手。

言流这次公干少说也得十年，全面改造穷乡僻壤、招商引资可不是什么容易事，除了过年能回家，平日里基本是没什么假期可言的。小言和还小，每天嚷嚷着要爸爸，妻子无奈只好趁着暑假带她到余织镇小住。

那是徵羽摩柯第一次看到言和，一头清爽的短发，眼睛大大的，笑起来眯成一条线，像月亮一样，充分遗传到言流长腿长胳膊的优秀基因。镇上有很多漂亮的女孩子，言和的漂亮和她们不一样，被言流抱在怀里的言和就像是掺杂在劣质玻璃球里的水晶，小孩子对美好的食物总是抱着一种想要据为己有的念头，摩柯也是。彼时的摩柯以为大城市的女孩应该都是言和那样，后来才醒悟，因为她是言和所以同旁人是不一样的。

镇上的小女孩们不太喜欢这个外乡人，因为她总是换很好看的衣服，幼儿园园草徵羽摩柯也总是跟在她屁股后面。凡事总有例外，洛天依就很喜欢言和，当然洛天依也不怎么受她们待见。天依比言和小一岁，比摩柯大一岁，镇上出了名的小吃货，到处蹭吃蹭喝，性格呆萌，很招大人喜欢。天依喜欢言和是有原因的，幼儿园虽然放假了，但是幼儿园旁边的“游乐园”是日常对外开放的，言和每天都会带很好喝的饮料去“游乐园”找天依和摩柯，和他们分享。天依最喜欢言和和的饮料了！

今天的言和也一如往常，把妈妈准备的柠檬薄荷茶分给两个小伙伴，自己坐在秋千上发呆:“天依，摩柯，你们说其他小朋友为什么不喜欢我啊？”

天依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唔，因为和和你太好呀，总是穿得很漂亮，长得也很漂亮，性格也很好，镇上的大人都很喜欢你呢，我妈妈都说你乖巧懂事呢~”

言和挠头:“我的衣服都是妈妈做的，妈妈很喜欢给我做衣服，我不穿的话妈妈会伤心的。我不听话的话，爸爸妈妈都会不开心的。”

摩柯一本正经地说:“就算你不穿你妈妈给做的漂亮衣服，不听大人的话，她们也不会喜欢你的。”

“为什么呀，”言和扭头看着身旁的摩柯，茅塞顿开，“大家不喜欢我，不喜欢天依，但是很喜欢摩柯你呀！我爸爸也说摩柯很招人喜欢呢！”

“什么喜欢不喜欢的，言叔叔最讨厌了！”也不知怎么了，摩柯红着脸跑开了。

“和和妈妈做的饮料最好喝了！清清凉凉的！”天依喝完薄荷茶才发现摩柯不见了，“诶，摩柯不见了哎。”

“嗯，可能是尿急吧，他跑出去的时候脸好红，可能憋了很久吧，”言和说:“天依你喜欢清清凉凉的味道？”

天依说:“嗯！好像和和妈妈每天做的饮料都会放清清凉凉的味道！”

夕阳的余晖染红了半边天，言和拉着天依的小手回家，风吹得小姑娘的裙摆摇呀摇。

“果然，夏天和清清凉凉的薄荷茶最配了。”

为期两个月的暑假结束得很快，言和回去的那天八月的尾巴还没有藏好。言和走的前一天照旧带着薄荷茶去“游乐场”找小伙伴，妈妈今天做的是青提薄荷茶。小孩子对分离的气息总归是敏感的，三人心照不宣，就连天依也只字不提离别。太阳同往日一般落山，言和也同往日一般送小伙伴回家，与往日不同的是，今日的沉默。

“我听妈妈说，和和你要走了是吗，”天依低着头，玩弄着裙子上的蝴蝶结，缠缠绕绕。

“嗯，要回去开学了，”言和顿了一下，“明天就要回去了。”

天依抬头看向言和:“以后还会回来的吧。”

“当然啦，明年夏天我还会来的，”言和摸了摸天依的头，眼角眯成一条线。

“明年的夏天我就和和和一样大了，千万不能忘了我！”

“回来的时候给我带好吃的！薄荷茶也要每天都有！”

言和应了一声:“嗯。”

毕竟是小孩子，真正离别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掉眼泪。摩柯看着哭累了的言和被妈妈抱上车，渐行渐远。摩柯回头问言流:“言叔叔，言和会回来的吧。”

“当然了，我的小言和最喜欢爸爸了，怎么会不回来呢，”言流语气里带着一丝炫耀，让摩柯有些恶寒，心想幸好我不是女孩子。

冬去春来，很快就入暑了，言和果然没有食言，不仅给天依带了礼物，也给摩柯带了礼物。天依迫不及待地拆开言和送的零食大礼包，决定在零食中沉默。摩柯抱着礼物，打量着言和，又看了看天依，心说言和好像又长高了，嘛没关系，还有天依陪我。

夏日炎炎，陪伴了孩子们整个夏天的，依旧是清清凉凉的薄荷茶。年复一年，三人似乎习惯了言和初夏来，暮夏走。时间从不为谁逗留，也不为谁加快步伐。然而，徵羽摩柯深深地怀疑时间对他下手了，还是狠手！好不容易在15岁这年赶上了洛天依，还是比言和矮大半个头！不是说女孩子要娇小可爱的嘛，言和你长这么高真的没问题吗！对身高的执念困扰了15岁的徵羽摩柯整个夏天，顺带闹得言和和天依不得安宁。不过，夏天嘛，总归还是热闹点才有意思。

就算是夏天，也不希望被苍蝇盯上呢，言和此时是这么想的。宋扬喜欢言和很久了，言和刚来余织镇那年，镇上的小女孩不喜欢小言和，背地里说她坏话，没少被他吓唬过。他吓唬过她们跑到言和面前邀功，想要讨好小言和，一向以乖巧懂事示人的小言和竟然当众给他甩冷脸。即便宋扬比言和年长几岁，也终究是个孩子，孩子哪会因为这点小事记仇。被甩冷脸的第二天，宋扬又屁颠屁颠地跟着言和他们，言和不理睬他，他也不恼。后来，言和对他的态度有所缓和，两人偶遇时，总会微笑示意。言和对谁都是这样，即便是那些孤立过她的小女孩，只要对方服个软、认个错，她就过往不究。可是宋扬不这么想，从言和14岁开始，他就有意无意地给她送东西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被言和婉拒也只当是言和害羞。

趁着今天镇上办灯会，人都聚在灯会摊位那里，宋扬看准了时间，堵了在灯会入口等人的言和。言和今天穿了一身灰蓝色的短袖襦裙，搭了一双软底的绑带单鞋，头上别了一朵栀子，星空灯火下映得襦裙又有点偏暗紫，裙摆刚好没过膝盖，露出白皙纤细的小腿。宋扬看着言和，忍不住咽了口水，17岁的女孩，真是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宋扬说:“言和，你今天真好看。”

言和笑了笑，没说话，继续看着来往的人。

宋扬也不在意言和的沉默，自顾自地打开了话匣子:“言和，你今年17了。你也知道我打小就护着你。这两年，我明里暗里送你礼物，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我，我，我想……”

“阿和，”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言和本就被宋扬缠得有些烦，听到摩柯喊她便想以此为由脱身，谁知道宋扬不依不饶，竟抓着她的手不放。言和刚甩开宋扬的纠缠，摩柯就发现了两人之间的不对劲，把言和拉到一边。

“呦，我当时谁呢，这不是徵羽老师家的神童吗，”宋扬看着摩柯拉着言和的手，把言和护在身后，莫名不爽，“识相点，快点滚，别打扰我和你言姐姐谈情说爱。”

言和刚要反驳，却被摩柯抢了先:“呦，这不是镇长家的好儿子宋扬吗，我倒要问问你，我哪来的姐姐，阿和可是跟我们家没有半点血缘关系。”

宋扬说:“既然没关系，那就别多管闲事。我今天不想欺负小孩子。”

“你到底听不听得懂人话啊，我说的是没有血缘关系，怎么到你这就变成没关系了，”摩柯嘲讽道。

宋扬有些气恼:“你跟她什么关系？你是她爸妈？我和她交个朋友都要管，你家住大海啊？”

“说你傻你还真的傻，荷岩市环湖，是内陆，哪来的海，”摩柯笑出了声“不过我和阿和什么关系轮得到你来管？”

摩柯生气了，言和明显地感觉到，他生气了。言和怕他和宋扬起肢体冲突，对着摊位那边摆手喊了一声“爸爸”，趁宋扬没反应过来，拉着摩柯往人群里跑。两人混到人群中，言和看向入口处，确认宋扬没跟过来，才松开摩柯的手:“没事了，宋扬没跟过来。”言和见摩柯一言不发，便抬手想摸他的头安慰安慰他，却被摩柯握住手腕。

摩柯感觉自己的脸很烫，生怕被言和发现什么端倪来，低着头说:“言和，别摸头。”

言和没听清，坑下头贴着摩柯的耳朵:“你刚刚说什么？人太多了，我没听清。”

少女的呼出的热气带着夏日的躁动，一点一点地拨动着少年的心弦，摩柯的脸更烫了，他拉着言和往旷地走，心扑通扑通地跳，即便言和体寒，两人手心还是出了汗，也不知是谁的。

两人坐在高处的旷地，看着灯会摊位，人来人往，好不热闹。摩柯一直不说话，言和想去人群里玩，但是又不好意思开口，两人就这么各怀心事地靠在一起。

摩柯平复了一下心情，确定自己心跳相对平稳后想找个话题聊点什么:“言和，那个，你今天很漂亮。”

“是吗？我平时难道不漂亮？”言和朝他笑着说:“逗你的，我也觉得今天的衣服很漂亮，妈妈花了很多心思呢。”

摩柯被他看得有点慌，心说自己今天是怎么了，又是心跳加速又是心慌:“咳咳，就是裙子有点短。下次，让言妈妈做长一点。”

言和看了一眼裙摆嘀咕着:“不短啊，再长就没过小腿了。”

都说女孩子对于男女有别的认知会比男孩子早，怎么到他和言和这就不一样了呢。摩柯说:“你刚刚为什么把我拉开？”

“诶，你们两都快上手了啊，我再不把你拉走，就真动手了，”言和玩弄着系于胸前的系带，“你刚刚生气了对吧。你生气起来挺吓人的。”

“对不起，吓到你了，”摩柯闷声说，“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生气的。言和我，我觉得你应该知道的。”

言和问:“我应该知道什么？我们三从小玩到大，今天如果是天依被宋扬骚扰的话，你也会生气的吧。”

“你别打马虎眼，宋扬纠缠你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了，你为什么不直接断了他的心思呢，”摩柯对上言和的目光，脸上带着一丝不悦。

言和说:“爸爸在这边的工作快结束了，市里安排了其他人后期扫尾，估计明年我也不会来了，我拒不拒绝他结果都一样，干嘛非要伤害他，其实他对我挺好的。”

言流回市里的事情摩柯听爸爸说过，自己早就知道的结果，言和亲口跟他说的时候还是难以接受:“那我和天依呢？你以后都不回来看我们了吗？”

“怎么会，我们可以手机联系啊，有空的时候我还会来的，”言和顿了会儿，“我被科研大的音乐系破格录取了，得去省外读书，大学四年可能不会经常回来了。”

摩柯沉默了一会儿说:“阿和，给我点时间，在科研大等我，我会赶上你的。”

言和朝他露出笑脸:“好呀。别让我等太久。”

洛天依发现言柯两人的时候，灯会已经人散楼空了:“你们两去哪儿了，不是说好等我的吗！”好在天依好忽悠，不然言和真的不知道怎么解释她和摩柯压根没参加灯会。

年末，言流在余织镇全体人民的欢送下离开了，一直到徵羽摩柯高中毕业，言和都没有回来过。洛天依在本市念的大学，宋扬也跟镇上医院新来的护士结婚了。

新学期开学，科研大一如既往要求各学院组织全体师生参加院级开学典礼，冗长的“各部门”发言每年都弄得大家哀声怨道，今年也不例外。

言和把头靠在顾言的肩上抱怨:“顾顾你要是个男人，我就娶了你，多好的身高的，上哪儿找你这种又高又俊的。你说学校也真是，每年都这样烦不烦。”

“您可别抱怨了，小心被辅导员听到，”顾言说，“不过，我听招生办的人说今年咱们系来了个高颜值学霸，专业成绩好也就算了，文化成绩好像是荷岩市状元。你们那儿的，你认识不。”

“顾同学，你觉得我认识吗，这种从来不关注教育资讯和新闻热点的老年人会认识这等优秀的祖国花朵儿吗，”言和翻了个白眼。

到新生代表发言的时候，言和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这声音听着有点耳熟，好像还真是熟人，她今天没带隐形，看不清台上，就问顾言:“今年的新生代表叫什么名字？”

顾言嘀咕着:“好像是什么徽羽摩柯，反正名字挺绕口的。好像才18岁，还是个跳级生。”

“宝贝儿，你可长点心吧，那个字读zhi，徵羽摩柯，”言和想都没想就直接怼了顾言，“不对，徵羽摩柯，18岁，顾顾你给我去借副眼镜。”

顾言刚借到眼镜，言和就被祖国花朵儿“点名”了:“请问大三的言和今天到了吗？”

言和也不知道他在台上讲了些什么，听到他叫了自己的名字就直接站了起来，喊了一声“到”。

摩柯看她那傻劲，在台上憋笑，正色道:“不好意思，我女朋友脑子不太好使，让大家见笑了。刚刚有同学提问了我高考的秘诀，如各位所见，这位就是我高考的秘诀，让自己成为她身边最优秀的异性就是我高考的动力。”

满座掌声，包括台上领导在内的所有人都在为这种正能量的“爱情宣言”鼓掌，除了“女主角”言和。顾言发现她冷静地有点不对劲，没等开学典礼结束，她正打算带着言和从后排溜出阶梯教室，却被结束发言后回归观众席的摩柯截了胡:“阿和，我们谈谈。”

“好啊，”言和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顾言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被言和顺手拉过来当电灯泡。咖啡厅内气氛一度很诡异，旁人倒是很识相地躲得远远的，顾言也挺想跑路的，可是言和拉着她的手不放，言和手心里有汗，她在紧张，顾言只好厚着脸皮留下来“调解”:“你们两不是要谈谈吗？说话啊。学弟你先来，我们阿和她容易害羞。”
摩柯看了一眼菜单，叫来了服务员:“一份柠檬慕斯，加新鲜薄荷叶。两杯薄荷摩卡。学姐你要喝点什么吗？我请客。”

“一杯焦糖拿铁，”顾言有点尴尬，因为言和完全没有想主动开口的样子，徵羽摩柯这边也在打马虎眼。

服务员走后，摩柯跟顾言寒暄了一会儿:“阿和她看着温和，经常会有一些小脾气，倔起来谁都拦不住，一直以来给学姐添麻烦了，有空的话我和阿和请学姐吃饭，届时请学姐务必赏脸。”

顾言有些坐不住了，这徵羽摩柯明显是在下逐客令啊，她看了一眼头趴在沙发座椅上言和，还是那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学姐不用这么紧张，我不会对阿和做出不轨的事情的，我们之间需要好好谈谈，你可以坐在边上看着，这样阿和也能安心，”摩柯笑着说。顾言只好坐到隔壁桌，心说，这祖国花朵儿够黑的啊，这话损得倒像是我小心眼儿了。

摩柯也不急，看了一眼言和，自顾自地把慕斯和加好糖的摩卡推到她面前:“喏，这边菜单上没有薄荷茶，只有薄荷摩卡，我记得你喜欢吃甜的。我来之前跟言妈妈要了薄荷茶的秘方……”

没等摩柯说完，言和突然打断他:“为什么不回消息，也不回我的信，高考结束的暑假都不联系我。”

摩柯抿了摩卡，说:“一开始是赌气，后来是在准备高考，你也知道我之前没学过音乐，我想快点到你身边来，时间很紧，我这三年里没碰过手机也没上过社交软件，总觉得如果松懈一会儿，我就会坚持不下来。好在，我赶上了。”

“那暑假呢，为什么不联系我。”

“我觉得你肯定生气了，而且不好哄，你妈跟我说你暑假留校了，所以我跟你妈学了一个暑假的菜，特地让她别告诉你，想给你个惊喜。”

“你凭什么觉得我现在单身？我会一直等着你呢？”

“你这是在冤枉我。你那么好，肯定很多人对你有非分之想，包括我。这届新生里也有不少想追你的，这种危险的想法都让我给扼杀在摇篮里了。”

该问的都问了，该知道的也知道了。言和心里舒坦了，起身要走:“顾大宝，走人了。”
摩柯拽住了她，言和才注意到他现在比她高大半个头，言和皱着眉佯装不耐烦:“还有事儿吗？”

“有，”摩柯脸上笑意盈盈:“我女朋友把我落在这儿了。”

                                                                                                                    

轶疏碎碎念：

还是踩在国庆的尾巴码出来了。依旧是ooc严重注水严重的小学生文笔。

地区名什么的果然会出戏呀~

感谢食用~